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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談傳承

很多時候,和我年紀相仿的的六、七年級生在踏入職場、開始工作後,常常會遇到許多問題,內心很受到衝擊。然後,心裡像個初探索這世界的孩童一樣,充滿了問題。比如說職場為什麼講究資歷?為什麼許多事明明是對的,答案卻是不可以這樣做?為什麼一些有經驗的人總是不說明整個情況,而是直接告訴我們「做久了你就知道了」?

經過了八年的工作洗練,我開始明白了一些道理。什麼叫做「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很多時候,道理人人能說,真正執行時所遇到的困難,才是提升能力的開始。很多時候,即使前輩努力說明了,我們仍然抓不到訣竅,因為我們真正需要的是親自接觸實戰的經驗累積。工作的時間久了,困難遇到的多了,才能累積能量、累積經驗,才知道要如何面對困難。

 

江詩丹頓Malte Tourbillon Squelette鏤空陀飛輪腕表
江詩丹頓Malte Tourbillon Squelette鏤空陀飛輪腕表

 

最近在偶然間看到了一段很特別的製錶影片,內容大致上是在說明手錶的製作過程、測試方式,打磨和拋光等。其中,有一段內容很特別,是一個年紀很大的彩繪大師帶著約六個年輕徒弟,執行一道ㄧ道又一道的彩繪工序,然後進行窯燒。而桌上擺放著的則是近達九成以上的失敗作品。仔細聆聽老師傅在教授傳承的內容,我發現他講的並不是怎樣可以燒好每一道彩繪的方法,而是在分享他在調整彩繪顏料失敗的經驗:怎樣配色會變色,窯燒時的溫度大約多少度比較容易失敗,然後要求年輕的學徒們,親自嘗試和體驗失敗的原因。這跟我們印象中所謂傳授專業的方式很不相同,因為在我們的教育環境中,大多只教授如何成功之道。

 

很多人都知道瑞士鐘錶是很出名的,也明白瑞士鐘錶有哪一些知名的品牌和如何有特色。但是很讓人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會投入這樣的一個傳統產業(這麼說可能對不起很多製錶師,但小弟真的認為一個歷史超過百年的產業不叫做傳統產業,還真的難以形容)?我自己的感想是真正的答案就在於「傳承和分享」。鐘錶這樣的一個行業在很多人的眼裡,是一個十分傳統和保守的行業,有許多是父傳子,子再傳孫的。但是當中其實還有很多的奧妙,卻是難以言喻的。

 

Patrimony Traditionelle 38mm
Patrimony Traditionelle 38mm

 

簡單說,世上太多各行各業傳授的都是「成功之道」,很多書本教的、雜誌上寫的都是成功法則和方程式。但是在瑞士的製錶歷史中,他們所教授的卻是著重在「失敗之道」,傳授的是製錶的各種實驗方法,分享的是他們所發現的難題。因為發現了缺陷,所以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才讓後輩有了更多的熱情投入。因為他們已經毫無疑問地確認了他們的投入是很有價值的,擺在眼前的是更多的製錶冒險旅途,等待著新一代的創意和熱情投入。於是更多的後輩熱血地設法去突破這些困難,解決這些製錶工藝所遇到的難題。更多的天才大師留下的是製錶旅程上遇到的謎般的瓶頸,等待著後代的突破。製錶師們分享著錯誤的經驗和失敗的例子,因為累積了更多珍貴的錯誤經驗在他們心裡,就越能避免浪費更多同樣的錯誤所花的時間,能更接近成功。所以,像鐘錶這樣一個傳統產業卻能順利經歷過第一次、第二次的世界大戰,能通過石油危機和晚近的金融危機考驗。這中間的奧妙,其實就在於分享與傳承。

 

江詩丹頓Caliber 2790Q
江詩丹頓Caliber 2790Q

註:本文原載於【腕錶生活雜誌】第3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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