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有很難買。」只聽蔡老大一派輕鬆地說。他說的是採訪當天開來的保時捷911 Carrera S，鮮亮的紅色在灰濛濛的天空下格外搶眼。我不知道有什麼對他來說是難買的，畢竟像他這種頂級玩家，眾多令人稱羨的腕錶在他看來似乎也都「樸實無華」。但我知道，他手上的百達翡麗金鷹Ref. 5711/1A-010，真的不好買。
蔡老大玩錶的方式非常有趣，也很豪爽。與絕大多數專挑品牌經典、熱門錶款或研究機芯的錶迷完全不同，你很難從他的收藏清單中訂出一個邏輯，因為他幾乎什麼都買，無論高級、平價。他曾說自己是「亂買」，目標從A玩到Z。所以你可以從他分享在Watchbus、臉書或IG的照片中看見皇家橡樹、Overseas、Daytona⋯⋯等等高級運動錶，也可以發現神似某經典運動錶卻親民許多的BR05。當然，還有PP金鷹系列中最熱門也最難入手的Ref. 5711/1A-010。
「我聽到很難買就想：真的嗎？那我來試試看。」蔡老大面帶笑容地說。事實上5711並非他的第一只百達翡麗，連同更早以前的白面5726/1A、褐色面5980R，他就擁有過三只金鷹。5711是近幾年的事，大約在2018年還搭載324 S C機芯(而非2019年之後的新一代26 330 S C)的時候。儘管當時尚未傳出停產的消息，5711早已一錶難求，甚至在非正規的市場上喊到超出定價一倍的行情。「買到算運氣好。」透過朋友以定價取得的蔡老大坦承。我沒有細問他的朋友究竟是何方神聖，倒是好奇這麼難得又有機會轉手獲利的錶，他真捨得戴？戴起來是什麼感覺？
「戴著它就會自動變得優雅。」向來霸氣的蔡老大表示。坦白說優雅不是他戴錶的風格，強悍才是。他從來不會為了保護而把新錶關在包裝盒裡(多半是先拿出來拍照、戴個幾天再換下一只)，皇家橡樹和Overseas對他而言彷彿只是高貴一些的粗戴錶，勞力士更不用說，「就是勞力人士戴的錶。」要價不亞於金鷹的金勞也一樣。但，「你看我這只一點刮痕都沒有。」他指著5711說道。不為什麼，就為一絲由腕錶擴散到錶主身上的優雅，讓他在戴上5711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避免在細膩的髮絲紋錶圈上留下瑕疵。
聽起來很妙，不過認真分析這股優雅其實還是有一些道理的。好比圓潤的外型與僅40毫米的錶徑，讓金鷹從視覺上便流露出有別於粗獷運動錶的斯文氣息。錶殼與鍊帶銜接處亦然，在整體外型與尺寸下正好能服貼手腕，不像一些大錶因轉折角度過大而產生降低舒適度的空隙。鍊帶本身更是蔡老大特別讚賞的地方。縱使錶壇上幾款具有代表性的高級運動錶在這方面都做得相當精緻，不過在他看來金鷹鍊節的長寬比更為恰當，既有足夠的彎曲幅度，又不至於在加減節數之際過鬆或過緊；纖薄的厚度則進一步提升腕錶實際且長時間附著於肌膚的感受。若非得說出什麼可以改善的地方，可能也只有必須要稍微用點力才能解開的錶扣吧。然而相較於某些錶怎麼調都會勒緊手腕的設計，以及它所擁有的美好，這一點點美中不足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無懈可擊的經典外型加上層次豐富的藍色面盤，怎麼看怎麼漂亮。
「藍面是我最喜歡的。」親自體驗過各種材質與面盤顏色的金鷹之後，蔡老大這麼認為。別稱「黑面蔡」的他，近幾年的愛好開始從黑面轉為藍面，在沉穩之中注入一股活力。尤其用在5711這般僅有三針加日期的基礎錶款上，雖少了複雜功能多樣化的資訊，卻透過更大的空間凸顯帶有立體感的橫條紋。當手腕翻轉，從不同角度照進來的光又會在面盤上的不同位置，營造出不同的藍；搭配與光同行的影，呈現藍與黑之間豐富的漸層效果。「看起來很舒服，值這個價。」「我指的是定價。」前一句剛說完，蔡老大立刻補充。如今Ref. 5711/1A-010宣布停產後炒到三、四百萬的行情就連闊氣的他都無法接受。不過既然已經入手，豈不賺到？
「我完全不會考量這個。」或許是相傳於巴友之間的名聲吧，又或者因為不賺錢的錶確實也買了很多，這句話由蔡老大講，特別有說服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