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渺小的零件，都藏著學問：ROMAIN GAUTHIER錶廠探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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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可能很多品牌都沒能好好解釋『製造』的重要性，他們總是強調手工。」Romain Gauthier先生說道，儘管他本人以及他所創立的品牌在「手工修飾」方面，總是無比講究，「但製錶從來就不只是手工，我們還需要頭腦。」

這就是參訪Romain Gauthier錶廠最有趣的地方。在一間工坊，看見他們如何將機械工程與人手溫度這兩件截然不同的事發揮到極致，然後合而為一。

獨立製錶品牌ROMAIN GAUTHIER創辦人Romain Gauthier先生。

或許，機械工程師出身的Romain Gauthier不像眾多瑞士製錶師一樣受過鐘錶學校的專業訓練，但談論起「製錶」，他絕對有在全瑞士錶壇中不亞於誰的實力。「工程(engineering)與製造(manufacturing)，這是生產腕錶必須精通的兩件事。」Romain以勞力士為例，機械工程與精準製造，無疑是這個全世界最知名的鐘錶品牌在打造一只錶時，最重視的兩大關鍵。畢竟工程設計，在真正開始生產一枚機芯、一只手錶之前，就已經影響了產品先天的成果，「而如果沒有最高水準的製造技術，工程設計就毫無意義。」

Romain Gauthier錶廠二樓的零件修飾部門，共能容納9位工匠進行弧形倒角、鏡面拋光、顆粒紋打磨⋯⋯等等手工修飾工序。

於是我們不只在Romain Gauthier錶廠看見能夠同時裝配90組刀頭的CNC設備，也看見為這些CNC設備訂製刀頭的機器。「這是一個非常專業的領域，不是說你購買設備就懂得如何使用。事實上，少了工具(如CNC設備的刀頭)，這些設備什麼都不是。」問及同樣具備CNC設備，Romain Gauthier零件製造部門與其他品牌究竟有何不同，Romain表示：「我們所做的特殊零件都是由訂製工具製造的，工具的形狀、製造的質量，都將徹底改變零件表面的品質、切割、精度和聲譽。這不是你在學校能夠學到的，是多年來實踐的經驗。」

手工倒角依序用不鏽鋼銼刀、陶瓷刀、黃楊木(包覆20微米、9微米及5微米等三種粗細顆粒的砂紙)、龍膽木(搭配含有鑽石粉末與特殊化學成分的鑽石膏) 等工具進行，一枚橋板往往需要耗費20小時。

或許所謂「品質」是一個有點抽象的詞，但如果真要用數字形容，正負2微米，是Romain Gauthier斬釘截鐵給出的答案。意思是在這裡製造的每一枚零件，最大最大的公差，絕不超過這個數字。而我們知道，人類的頭髮直徑往往不過才50、60微米。為了將精準度控制在正負2微米的程度，Romain Gauthier零件製造部門的環境總是維持在避免零件「走樣」(以2微米的標準來看) 的恆定溫度(攝氏24度)。確實，每一枚零件製造的時間不同，一枚機芯橋板可能需要20到30分鐘，一枚三軸陀飛輪框架(對，幫合作品牌做的)大約需要4小時；不過這些零件在生產完成後，都會進入CNC車間旁的小房間，擺放在一台可自動偵測公差的機器上驗收。驗收完成的零件將送到廠坊二樓進行修飾，許多基礎的組裝也會以半自動化機器輔助，提升整體效率。加上近十台CNC設備24小時馬不停蹄的工作時間，「我們一年可以生產100萬枚零件。」Romain表示。儘管他沒有精確指出其中有多少枚提供給委託他們代工的七家品牌，這100萬枚零件所創造的營收，大約有六成來自自家機芯。而目前在Romain Gauthier自製機芯當中，除了游絲、紅寶石等少數之外的98%的零件，都由他們自己製造。

「我們盡力提供最好的環境、最好的設備、最好的工具，讓他們展現他們的能力。」Romain說道。這也是品牌創立以來幾乎沒有員工離職的原因，因為他們在這裡獲得了把一切做到完美的成就感。當然，包含修飾部門裡耗費15、20個小時只為將一枚橋板倒角、打磨到無懈可擊的師傅。只是在Romain Gauthier看來，手工、製錶師，絕非一只腕錶的一切；那些藏在手工價值背後的「工程」與「製造」，都是成就一只高級腕錶的關鍵。至少，他心目中理想的高級腕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