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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過後,他終於擁有了自己:專訪Jean-Claude Biver

「我正在做以前從未做過的事,這讓我感到快樂和興奮,因為我不會重複過去。」Jean-Claude Biver說道。

 

人稱「經營之神」的錶壇傳奇人物──Jean-Claude Biver

 

還記得上一次採訪Biver的2018年,他才剛卸下LVMH鐘錶部門總裁的身分,面對著眾多好奇他個人以及整個鐘錶產業未來走向的問題;畢竟他可是有辦法憑著行銷讓一個品牌起死回生的「經營之神」,而Blancpain、Omega、Hublot就是這樣活起來的!當時近70歲的這位老先生對所有的問題都給出了非常誠實且明確的答案,好比承認賣掉Blancpain是個錯誤(但也因為這樣才有了後面經營Omega和Hublot的故事)、這時候(2018年)獲得GPHG評審團特別獎根本沒有用(年輕人才需要)、智慧錶可以拯救機械錶(因為年輕世代會因此願意戴手錶)……唯獨這一題,他給不出答案:請問Biver先生,你是否會創立自己的品牌?

 

Biver Automatique
18K玫瑰金錶殼,錶徑39毫米,彼得石錶盤,時、分、秒,JCB-003自動上鍊機芯,動力儲存65小時,藍寶石水晶玻璃鏡面及底蓋,防水80米,鱷魚皮錶帶,參考售價NTD 3,750,000。

 

「好的,我現在創了一個品牌叫作『BIVER』,當我死後,我的兒子可以繼續。」75歲的Biver答道。他笑稱70歲的自己愚蠢,為什麼身邊的朋友都退休了,自己還在打拚。只是當他真正開始退休生活後,「我說,我需要回去工作。」而且這一次,他必須做回自己。

 

儘管看似一只平凡的大三針,Biver Automatique採用的手工修飾指針、立體時標、刻度、具有凹槽及多道切面錶耳……等等細節,都展現出高超的品質。

 

然後我們看見了BIVER打造的作品,無論是三問陀飛輪還是僅有三針的自動腕錶,跟他曾經推出的任何錶款擺在一起都是截然不同的存在。「這是我最純粹的愛。」Biver表示,儘管過去他擁有極大的權力,基本上他管的品牌要幹啥他說了算,但每個品牌都有自己的個性和限制。「我想要做我以前不能做的事。」他問製錶師,也問了自己,如果要做一個擺脫限制的品牌,BIVER該做什麼?於是他們決定把微小的螺絲、指針的背面、錶盤的背面以及所有人們看不見的地方,通通依照頂級藏家要求的錶面水準,修飾。

 

「重要的不只是你能看到的東西,還有你看不到的東西。」──Jean-Claude Biver

 

BIVER的錶面可以簡單到看似平凡,但「真正的價值就在這裡(機芯),只有主人知道。重要的不只是你能看到的東西,還有你看不到的東西。」Biver說道:「我們關注的是所有這些看不見的小細節。因為我們關注的是所有這些小細節,慢慢地,手錶的靈魂開始誕生。品質其實有味道,散漫在空氣之中,這就是我想要的。這讓我很高興,這給了我動力,這給了我力量,這就是我們的哲學。」

如此哲學的成本,就是過去他經營的每個品牌所面對的限制。

 

Biver以指針為例,表示一根由工匠手工、連同背面都打磨修飾的金質時針或分針,就花費了8,500美金的成本。

 

「我給你一個例子。一根指針的成本,我們自己做的指針,總花費是8,500美金。一根指針。所以如果你有兩根指針,那就是17,000美金,相當於一只Daytona!有人問我傻了嗎?我說或許吧,但起碼我不是很蠢卻自以為聰明。」只見Biver邊說,邊像是發現寶藏似地拍桌:「我只想做到最好,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對成本不感興趣,不要跟我談論價格,跟我談品質,跟我談獨特性,跟我談創造力,跟我談創新。成本?我不在乎!不管要花多少錢,我不在乎!50年來我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現在我可以了!」

好的。問題是,錢呢?

 

Biver Automatique腕錶搭載的JCB-003由機芯模組廠Dubois Depraz為品牌研發,搭載微型自動盤、手上鍊聲響與觸感的止逆裝置,以及拉出錶冠及讓中央秒針瞬間歸零、停止的機制。

 

「前兩年,我可以100%用我自己的錢管理。之後,我會請想要買我錶的人預付30%的訂金,這將幫助公司延續。如果30%不夠,那就50%。但我想30%就夠了。」Biver一派輕鬆地說。他甚至預告,接下來即將推出一款史無前例的計時碼錶,彷彿BIVER已經開創了下一個傳奇。至少在2024年推出的Biver Automatique身上,我們確實看見為了讓自動上鍊機芯產生手動上鍊聲響與觸感特別採用的止逆裝置,以及拉出錶冠瞬間讓秒針歸零、停止的機制,讓一只簡簡單單的三針腕錶既含工藝,又具有巧思。「我希望人們記得我是一個有創造力的人,而且從不在品質上偷工減料。我想要的是品質,以及,創新,這兩者就是我們正在做的。」

我知道,有人肯定想問,若拿掉錶盤上那個響噹噹的名字,如此不計成本打造的錶究竟值多少?

 

JCB-003機芯以機刻雕花於橋板呈現深刻的巴黎釘紋,並以手工倒角在橋板邊緣修飾出十足的立體感。

 

「品質對未來很重要,因為品質會創造價值,品質會建立起品牌的聲望,我想要建立這個。」Biver始終記得,他的父親曾經給了他一只LeCoultre的手錶,並跟他說:兒子,好好照顧我的錶,這是我跟你媽媽結婚時買的錶。「我說:謝謝爸爸,這只錶竟然還在走!他說:是的,當然。我說:WOW。對我來說,這就是永恆。」Biver說道:「價格會被遺忘,品質將會長存(Quality is remembered long after price is forgotten)。我不能說這是我的哲學,因為這是Gucci先生說的。但是我100%同意Gucci先生的這句話。」

現在,不管你是否100%同意Biver先生的話,這位跨越錶壇半世紀的活傳奇,終於成功擁有了自己最想要的樣子。而這一切,還只是個開始。

 

Jean-Claude Biver以及和他共同創立品牌的兒子Pierre Biver。

 

Jean-Claude Biver
從1975年擔任AP銷售經理開始,Biver在鐘錶產業的生涯已經歷了整整50年。1981年他與Jacques Piguet一起買下Blancpain,將這個數一數二古老的品牌從石英風暴中起死回生。1992年,他賣掉了Blancpain,又與Blancpain一起加入Swatch集團,負責管理Omega。如今007會戴著Omega執行任務,就是他的行銷策略。2004年,Biver加入了Hublot,並用「融合的藝術」結合傳統與未來,開創新局。2008年LVMH集團收購Hublot,Biver則繼續領導品牌,並於2014年成為LVMH集團鐘錶部門總裁,掌管Hublot、Zenith及TAG Heuer,直到2018年退休。
他不是能夠將數百枚零件組裝成一枚複雜功能機芯的製錶師,卻是能夠洞悉品牌價值並將其發揮到最大值的一位鐘錶人。2023年他與兒子Pierre Biver共同創立的獨立品牌BIVER,則是半世紀傳奇之後的另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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