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以來,無論是公開或私人場合,旗下擁有Facebook臉書和Instagram社群媒體的META董事長兼執行長—馬克.祖克柏(Mark Zuckerberg),一直以極簡主義的穿著風格為人所知。從標誌性的黑、灰、藍色T恤到樸素的牛仔褲,讓外界難以將奢華腕錶與這位科技巨頭聯繫起來。然而,自2024年秋季後,他突然開始公開在腕間佩戴著高級機械腕錶。這一轉變立即吸引了愛錶人的眼光,更引發了普羅大眾的好奇。倘若你富可敵國(Forbes富比世估計祖克柏身價約2,100億美元、約當6.9兆台幣),你會選擇戴什麼樣的手錶呢?
在創建Facebook以及帶領Meta的早期,祖克柏幾乎從未佩戴腕錶。極簡主義的穿著風格形塑了他專注於科技領域的形象,持續時間之長,讓人很難想像他會對奢華物品產生興趣(,儘管他去年才購入了一艘長達118公尺、價值三億美元的超級奢華遊艇「Launchpad」號)。這一點並非特例。在矽谷的科技巨擘間,「熱愛名錶」似乎不是個流行的嗜好。像台灣人最熟悉的輝達(NVIDIA)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黃仁勳(富比世財富估計約1,200億美金)就曾公開表示:「很少人知道我有個習慣,就是我不戴手錶,原因是『現在』才是最重要的,我專注當下。」
貧而無諂,富而無驕
祖克柏上周發布視頻表示將取消旗下社群媒體將取消第三方事實查核(Third Party Fact Checking Program),轉向類似馬斯克(Elon Musk)旗下X平台「社群註解」的模式。祖克柏宣稱此一變動旨在「恢復言論自由」,並減少過去因政治偏見所產生的問題,但引來Meta示好及拉攏川普的批評。有趣的是,鐘錶社群則一面倒將焦點關注到他手上佩戴的Greubel Forsey的Hand Made 1手錶上。
因為長期以來,被視為身分地位以及文化品味象徵的頂級機械錶,通常依附在社會名流、巨商富賈和影視歌巨星的手腕上,因而吸引到愛錶人的注意。奢華機械錶和重視數位化和現代感的科技新貴們,似乎不怎麼搭調。
比爾.蓋茲的卡西歐平凡地毫不引人羨慕;傑夫.貝佐斯(Jeff Bezos)的雅典兩地時間腕錶和歐米茄登月錶,質樸乾脆;伊隆.馬斯克(Elon Musk)擁有豪雅、勞力士、百達翡麗、江詩丹頓,乃至於RICHARD MILLE,算是喜愛多元,但並非小資富豪不可觸及。所以祖克柏「極具品味」的選錶哲學,抑或是一個讓愛錶人欣喜的趨勢改變。
富而好禮
筆者以網際網路進行了一番搜尋,發掘了祖克柏曝光過的一些手錶收藏。姑不論祖克柏的世俗評價為何,筆者覺得他的腕間選擇兼融了奢華、精緻與工藝美學,也涵蓋了瑞士製錶業中最具代表性的品牌和作品,為高級腕錶的收藏風氣,注入了一股清新的矚目能量。 在揭曉祖克柏的腕錶收藏前,筆者想猜測一下他對手錶產生興趣的因緣。有人推測,祖克柏從早期對腕錶的毫無興趣,到如今收藏稀有且高價值的腕錶,如此巨大的個人品味的蛻變,有可能部分受到了他的華裔妻子普莉希拉.陳(Priscilla Chan)的影響。儘管她以其低調且知性的一面廣為人知,也從未曾公開表現對高級腕錶的熱衷。
網路上流傳一段2024年3月的影片,在與亞洲印度首富安巴尼的小兒子安南特.安巴尼(Anant Ambani)的互動時,普莉希拉對安巴尼佩戴的奢華腕錶表達欣賞之意,不禁讓人們猜測普莉希拉的確可能對祖克柏稍後開始的腕錶收藏興趣,發揮了影響。
馬克.祖克柏(Mark Zuckerberg)的一小部分腕錶名單
1. Patek Philippe 5236P-001
這款2021年發表的Patek Philippe百達翡麗5236P-001 並列顯示萬年曆鉑金腕錶(In-Line Perpetual Calendar),可能是祖克柏第一款公開曝光的頂級奢華腕錶。在2024年九月的一篇祖克柏IG貼文裡,出現腕錶的側影。眼尖的網友認出是百達翡麗,而他也在留言回覆裡大方地確認了這款錶的型號是百達翡麗的5236P萬年曆腕錶。科技巨富的第一款高級腕錶選擇了錶王百達翡麗的Grand Complications系列,而且是品牌首款配備星期、日期和月份視窗直列顯示的萬年曆腕錶,兼具簡潔外型、經典工藝和創新技術於一身,相當適合擔綱展現祖克柏腕錶品味的華麗轉身。
950鉑金錶殼,錶徑41.3毫米,藍色塗漆漸變黑色錶面,時、分、小秒針、同窗並列顯示星期、日期和月份、閏年週期、日/夜顯示器、月相顯示,31-260 PS QL自動上鍊機芯,鉑金迷你擺動陀,振頻每小時28,800次,動力儲備最少38小時,最多48小時,Gyromax®擺輪, Spiromax®(以Silinvar®物料製造)游絲,百達翡麗印記,藍寶石水晶玻璃鏡面及底蓋,備有可替換鉑金底蓋,防水30米,鱷魚皮錶帶,950鉑金摺疊扣,建議售價NTD 4,579,000。
2. F.P. Journe Chronomètre Souverain Havana、Centigraphe Sport Aluminium與Classique FFC
隨著獨立製錶市場崛起,在年產量稀少的狀況下,F.P. Journe已然成為當今最炙手可熱、高不可攀的珍稀品牌。哪怕搭載小三針機芯的入門款Chronomètre Souverain,也一錶難求。祖克柏在一場與Cleo Abram對談的Podcast裡佩戴了這款Chronomètre Souverain Havana,腕錶配備40毫米鉑金錶殼,搭載Cal.1304手上鍊機芯,備有小三針和動力儲能顯示。中央飾有巴黎釘紋的錶盤是極為溫馨的古巴棕色,低調且極具品味的設計一直很受到高端腕錶收藏家追捧。祖克柏佩戴此錶,內斂風格不言可喻。
祖克柏似乎相當熱愛F.P. Journe,在不同的場合裡,他還佩戴過配備鋁合金錶殼與鍊帶、備有1秒鐘旋轉一圈、20秒旋轉一圈以及10分鐘旋轉一圈的三個計時小錶盤的Centigraphe Sport Aluminium;以及讓面盤上的鈦金屬材質手指以類人偶方式活動來顯示時間的Classique FFC腕錶等。
3. De Bethune DB25 Starry Varius
同樣在去年九月,祖克柏在一場科技座談會上,佩戴獨立製錶品牌De Bethune的DB25 Starry Varius腕錶亮相,展現祖克柏也有詩情畫意的另一面。多次在日內瓦鐘錶大獎奪下佳績的獨立品牌De Bethune,特立獨行的風格,一直以來是眾多追求獨特的錶迷心中的夢幻之作。由於產量稀少,許多錶迷也難以親睹其風采。De Bethune可說是當今最善於運用溫度改變金屬成色的品牌。De Bethune的所有藍色金屬零件皆是為藍色鈦金屬材質,除了指針、面盤甚至錶殼也會採用藍色鈦金屬,這展現了品牌對於溫度掌控的精準度。看似單純,但要達成完美與一致,是需要極大的專注力與對細節的要求。
DB25 Starry Varius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以鈦金屬燒製成的藍色星空面盤,上面顯示的星空圖可依顧客指定的地點與時間所見的夜空客製,比如說選定結婚紀念日當天的台北星空來製作等。面盤上大一點的立體星星以白金製成,由製錶師先在面盤上打出定位點,再用手工一顆一顆鑲嵌上去。而小顆平面的星星,則是以雷射打上去的金箔來製作。除了面盤吸引人,DB25 Starry Varius搭載的DB2005 機芯也極具特色,包含至少四項 De Bethune 專利發明,這些發明已成為該品牌的標誌,其中包括可提供六天動力儲存的自動調節雙發條盒(2004 年獲得專利);白金鑲嵌鈦合金擺輪(2016 年獲得專利);矽質擒縱輪;三重pare-chute減震系統(2005 年獲得專利)以及De Bethune擺輪游絲(2006 年獲得專利)。
4. Bulgari Octo Finissimo Ultra COSC
2024年12月,祖克柏在IG發布的短影片裡佩戴了BVLGARI寶格麗的Octo Finissimo Ultra COSC超薄瑞士天文台認證腕錶。這款鈦金屬腕錶厚度僅有1.7毫米,不僅再度打破世界上最纖薄機械腕錶的紀錄,更是獲得COSC瑞士天文台認證的最薄腕錶。Octo Finissimo Ultra COSC不僅展示了寶格麗頂尖的製錶工藝,結合了尖端科技與前衛設計的獨特成就,或許更是贏得熱愛技術創新的祖克柏青睞的重要因素。
鈦金屬錶殼,錶徑40 毫米,厚度1.7 毫米,時、分、小秒盤,BVL 180 手動上鍊機芯,厚度1.5 毫米,動力儲存50 小時,COSC 認證,藍寶石水晶玻璃鏡面,鈦金屬鍊帶,限量20 只。
5. Rolex Cosmograph Daytona “Paul Newman”古董錶黃金款
今年元旦,在祖克柏發布祝賀新年的IG貼文裡,眼尖的錶友認出了他手上佩戴的黃金古董款Daytona腕錶,至於型號則莫衷一是,有人認為是Ref.6239香檳金面盤款式,也有人認為是Ref. 6263或6264,無論是哪一款,價格至少都是數十至百萬美元起跳。
其中,18K金版本的Daytona Ref. 6263當中有一款配備檸檬黃面盤的Lemon “Paul Newman”款式極為罕見,價值非凡。當中,若是三個黑色副錶盤內印的是白色刻度,而非一般的金色刻度的話則更為稀有,被勞力士聖經《Ultimate Rolex Daytona》暱稱為The Legend。在2017年的Phillips日內瓦拍賣會上,拍出372萬瑞郎的成交價,成為當時最貴的Daytona。當然,此紀錄後來被Paul Newman本人擁有過的不鏽鋼殼Paul Newman Daytona 6263和6239分別以美金5,475,000和17,752,500的歷史天價成交價打破了。
6. Greubel Forsey Hand Made 1
在上周才發布的IG貼文裡,祖克柏表示將取消旗下社群媒體將取消第三方事實查核(Third Party Fact Checking Program),轉向類似馬斯克(Elon Musk)旗下X平台「社群註解」的模式,引發廣泛的討論。在這則重量級的貼文裡,祖克柏選擇了獨立製錶品牌Greubel Forsey的一款定價約90萬美元的Hand Made 1腕錶。在以複雜功能著稱的Greubel Forsey,品牌其實更加鍾愛的是古老的手工製錶技藝。為了跨出復興並傳承古老的技術和逐漸失傳的手工技藝的第一步,Greubel Forsey在2020年推出Hand Made 1 腕錶,一款95%全手工製作的腕錶。從機芯到錶殼再到皮革錶帶、錶盤和指針,皆為手工打造,僅有的例外是藍寶石水晶錶鏡、錶殼墊片、彈簧條、珠寶裝飾和主彈簧。
Hand Made 1的功能並不複雜,就是時、分、小秒針和一分鐘陀飛輪裝置。但因為所有零件均是全手工製作的關係,整枚腕錶的製作工時竟長達6,000小時,相當於整整3年人工小時數。而且這僅統計了製作時間,並未將研發過程納入其中。另外,為保證Hand Made 1腕錶的308個零件都滿足Greubel Forsey的工藝標準,實際生產製作的零件超過800個;製作完整陀飛輪框架的耗時幾乎等同於一枚標準高端陀飛輪製作時間的35倍,無怪乎腕錶的定價高達90腕美金左右,而且一年僅能生產2至三只。
衝突與轉變
從簡約樸素的科技領袖形象到精緻高雅的腕錶收藏家,祖克柏的轉變在愛錶如我等看來,不僅是其個人品味的提升,或許也反映了可能有一股來自矽谷的新文化潮流正在興起。耐久、手工與精密,機械錶代表著這樣與數位化截然不同的價值。當像祖克柏這樣的科技新貴,開始展現對頂級機械錶的青睞與鍾愛,某種程度上也反映了新世代對「慢文化」的需求,促使他們在快速變化的科技時代裡,重新回頭尋找經典工藝和傳統價值的意義。畢竟,即使是一向講求功能性的科技人,也有從熱衷於大量生產的數位化產品,慢慢轉向欣賞手工製錶工藝的精緻美學的性靈需求。
瑞士鐘錶業應該從股潮流獲得全新的靈感—在這個似乎由科技驅動一切的時代,傳統工藝依然有其無可取代的魅力與價值。如果要成功吸引來自科技領域的高淨值客群,鐘錶品牌就需要講好自己的故事,特別是應該強調工藝背後的人文價值與創造力。其次,顯示出獨特性與稀有性對新世代收藏家來說至為重要,與其簡單地復刻經典設計,鐘錶品牌不僅應該致力於將創新科技融入機械製錶,更需要朝極限量、手工製作以及客製化服務等方面著手,才能獲得他們的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