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年四月蘇富比拍賣會上，一張20 x 14 公分的百達翡麗Nautilus腕錶手繪稿以港幣567 萬成交；最近，權威鐘錶收藏評論網站「A Collected Man」刊出一篇文章，專門討論愛彼皇家橡樹腕錶何以成為一種文化象徵。眾所周知，Nautilus 及皇家橡樹的設計都是出自已故設計師Gérald Genta 的手筆，顯見Gérald Genta 的影響力不僅侷限於製錶業，更已相當程度地擴及到藝術收藏與社會文化。究竟Gérald Genta 的設計有何獨到之處？他的主要鐘錶作品有哪些？魅力又是如何成長到現在這樣無遠弗屆的呢？

The Man Behind the Designs

很難想像一張設計手稿可以拍賣要價超過66 萬瑞士法郎的Gérald Genta，其職業生涯中也有過窮困潦倒、一份設計只賣10 瑞士法郎的時候。Gérald Genta 出生於1931 年，正好是錶殼造型設計最為蓬勃發展的年代，勞力士蠔式腕錶、積家Reverso 與百達翡麗Calatrava 都在此一時期問世。生長在這樣的時空背景下，Gérald Genta 不到20 歲就決定要以鐘錶設計為職業。

從業的第一個十年，他經常得自己開車前往瑞士各地的製錶聚落，向各個工坊兜售自己的設計。有時，一份設計對方甚至只願意出10 瑞士法郎，而Gérald Genta 每一趟出門都要累積賺到1,000 瑞士法郎才肯回家。雖然收入不盡如人意，但也就在這段時間，他在高級製錶業建立了「瘋狂設計師」的形象。

Gérald Genta 鐘錶設計生涯的第一個突破發生在1954年，Universal Genève 是第一間自己找上門來的品牌。當時SAS 北歐航空集團委託Universal Genève 打造一款不受電磁場影響的腕錶，而Gérald Genta 則幫他們設計出以當時審美來看，頗為新潮的Polerouter 腕錶。儘管Polerouter並沒有在市場上造成轟動，但已足夠讓業界看到他與眾不同的創造力。漸漸地，一些大品牌也開始邀請Gérald Genta跨刀相助設計。

他曾經協助Omega 翻新旗下各大系列錶款的設計，不過品牌方從未正式宣稱過任何一個款式是Gérald Genta 的作品。就連來自日本的Seiko，也找他參與Credor 旗下Locomotive 腕錶的設計。從這個時期開始，可以看出Gérald Genta 開始探索一體成形式鍊帶的可能性，他甚至將這個想法運用到他在1964 年為勞力士所設計的King Midas 上。此外，Gérald Genta 不斷建議各品牌設計師向製錶產業以外的領域尋找靈感，他自己也身體力行，勞力士King Midas 正是業界率先採用藍寶石水晶鏡面的先驅之一。

現在回頭來看，愛彼的皇家橡樹腕錶無疑是Gérald Genta 最具影響力的作品，這個我們之後會來討論。不過在皇家橡樹問世後，Seiko 曾經以「由皇家橡樹設計師Gérald Genta 操刀」之類的廣告詞宣傳Gérald Genta 為Seiko 設計的腕錶。據說此舉曾引起愛彼不滿，甚至直接向Gérald Genta嗆聲：「Make your own brand。」這次衝突反而啟發了Gérald Genta，他真的將自己在1969 年成立的設計公司就此轉型為製錶品牌。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可以看出：Gérald Genta 的偉大，不單純只是設計出了幾個萬年不敗的經典，而是他在這些作品中灌注的創新設計理念，例如一體成形鍊帶和藍寶石水晶鏡面等，都在無形中對現代高級製錶的生態，產生了重大影響，更開啟了製錶業向外尋找更多潛力素材的契機。

AUDEMARS PIGUET Royal Oak

即使是不懂錶的新手，也幾乎不需要特別介紹就能夠認出皇家橡樹腕錶，其獨樹一幟的設計風格絕對是Gérald Genta 一生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然而很多人可能不知道，皇家橡樹的誕生是個非常倉卒的決定。據說1970 年4 月，愛彼的董事總經理Georges Golay 收到經銷商要求，必須做出一款不鏽鋼運動錶。於是他緊急致電Gérald Genta，並強調隔天早上就要看到設計圖。Gérald Genta 還真的一個晚上就畫出了草稿，有趣的是，他在電話中聽錯了對方的要求，以為要他設計一款前所未有的防水腕錶。於是，他從潛水頭盔利用八個螺栓和橡膠密封圈保護潛水員的配置得到靈感，以八顆螺絲作為設計概念，畫出八角形錶圈，並以八顆螺絲將錶圈、防水膠圈及錶殼鎖在一起。為了呼應錶殼設計，螺絲選擇六角造型，但這樣一來就無法從正面直接鎖入，而必須從底蓋將圓柱形螺帽旋入來固定螺絲。

後來，Gérald Genta 找上百達翡麗所擁有的面盤廠Stern Frères，從300 多種樣本中挑出Petite Tapisserie 小型格紋，搭配摻入黑色顏料Nuage 50 的保護漆，定調了皇家橡樹的基本樣貌。當時Safari、Surfrider 等運動相關詞彙都曾出現在命名名單中，直到GGHH 鐘錶展的義大利專員提出以英國皇家海軍戰艦為名的建議，「Royal Oak 皇家橡樹」才終於在1972 年登場。

初代皇家橡樹Ref. 5402 Jumbo 要價3,300 瑞士法郎，比百達翡麗的K 金腕錶還貴；39 毫米大尺寸又有違當年審美觀，不但沒有大受歡迎，還招致不少批評。不過隨著生活方式與品味變遷，運動錶及大錶徑腕錶逐漸為人們所接受，近年來更成為顯學，皇家橡樹腕錶搖身一變被奉為經典而供不應求。在問世後這50 多年歷史裡，皇家橡樹光是Jumbo 這條產線就出現過無數種款式：1992 年為了慶祝30 週年，Ref.14802 首度換上透明底蓋；1996 年出現第一枚自製機芯Cal. 3120；2000 年則輪到近代最受愛戴的Ref.15202 登場；到了2022 年，皇家橡樹在50 週年之際迎來了該系列最大變革。

從第一代開始，來自積家的Cal. 2121 就是皇家橡樹的心臟，即使中間曾出現過Cal. 3120，超薄Cal.2121 仍然是核心價值。然而經過50 年，配備也該升級了。取代Ref. 15202的新款Ref. 16202在錶殼拋光、錶帶厚度等細節處做出調整，外型看來大致和過去50年沒有明顯變化，最大的改變還是在全新的Cal. 7121自動上鍊機芯。歷經5 年研發，採用更精準的3 赫茲振頻，動力儲存也從40 小時延長至55 小時，日期盤加入快調機制，擺輪也改為更先進的砝碼微調。相對的，Cal. 7121 就更厚、更寬了一些，這也顯示出愛彼製錶巧妙之處，居然能在維持Jumbo 錶殼尺寸39 毫米與厚度8 毫米的前提下，裝進一枚更大的機芯。這也驗證了真正的經典連尺寸都無須改動，只要製錶技術與時俱進，就散發無窮魅力。